序言
本书撰写的目的，是为阐明佛法（Dhamma）核心原则——佛陀教法的要义，意在澄清长期以来的误解，这些误解仍在许多真诚求道者心中引起疑惑与踌躇。 尤其是像 “Citta”（巴利语：Citta，心，即“知道的元素”）、“Cetasika”（巴利语：Cetasika，心所，伴随心而生的心理因子）、“Viññāṇa”（巴利语：Viññāṇa，识，感知的过程） 与 “Saṅkhāra”（巴利语：Saṅkhāra，行/有为法，受因缘构成的现象） 等关键术语，常被误解。 结果是，人们对**五蕴（Khandha，pañcakkhandha）与缘起（Paṭiccasamuppāda）**的理解偏离了佛陀原意。 作者希望本书能成为一盏小灯——一束谦卑的火焰，帮助读者如实见到佛法：一切由因缘生起，无有常有之自我。 当人了知此理，疑惑自消，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信解与安稳的信心。 愿此书利益所有真诚求道者。 —— 著者
引言
当佛陀证得觉悟时，祂了知一项深刻的真理——生命并非因某位神祇所造，亦非来自某一永恒不灭的灵魂；生命是诸因缘和合之结果，万法因缘和合而生。 理解此一真理，正是把握整部佛法的核心。 然而历代以来，某些巴利词汇被误译或解释不当，致使许多人偏离其真正含义。例如，**“Saṅkhāra”（行）常仅被译为“心行”或“意志”，又或误当作“业（kamma）”；“Viññāṇa”（识）常被误解为不灭的灵魂或死亡后流转的“灵”。 这些误解导致大众对五蕴（pañcakkhandhā）与缘起（paṭiccasamuppāda）**的领会，背离佛陀的本意。 本书集合澄清这些要义术语，阐明它们与五蕴及缘起法的真实关系，期使读者能如实见解。 透过这样的理解，便能去除遮蔽心识与妨碍修行的疑惑与不定。 疑惑一旦熄灭，信解坚固，通往苦尽涅槃之道便自显前方。
第一章：正见“Saṅkhāra”（正见行）
“诸行无常，诸行皆苦，诸法无我。” ——《無我相經》（Anattalakkhaṇa Sutta, S.22.59）
1. 为何必须正解“Saṅkhāra”一词
“Saṅkhāra”（巴利：Saṅkhāra）是佛法中最关键的词之一。若对其有哪怕微小的误会，便会使对五蕴（Khandha）、缘起（Paṭiccasamuppāda）乃至三法印（Tilakkhaṇa）的理解偏离佛陀本意。 “Saṅkhāra”并不只是“心理活动”、“意志”或“业（kamma）”的单一意义。它涵盖一切受因缘所制、因缘和合而生的法。因缘变更，则法变；因缘断尽，则法灭。这才是“Saṅkhāra”之真实含义：受制、被构成、为条件所造之法。
2. Saṅkhāra 与三法印（Tilakkhaṇa）
在《無我相經》中，佛陀说： “色非恒常；若是非恒常，便为苦；若为苦者即非我……” 意即：形（rūpa）无常；无常者为苦；为苦者非我。应以正慧观之：“此非我、此非吾所有、此非我所为之我。”当以真实智慧见此，厌离生起，执取自然消减，解脱随之而来。 此经揭示：如实观见诸行（saṅkhāra）之相，即是入解脱之道。真正见到“凡由因缘生者皆无常”时，心自放下，智慧引导向自由。
3. “Saṅkhāra”的含义
依《巴利—泰文佛教词典》：
- 受条件或组合而成之事物——由因缘而生之现象，或物质（rūpa-dhamma）或心理（nāma-dhamma）。
- 形成善恶意志之心理过程，以cetanā（意）为主要因子（即在道德意向中之心行）。 第一义（受因缘所成的一切）最能直接对应佛陀教法，彰显依他起性（Idappaccayatā）——条件性法则。第二义为在蕴分类或道德意志中的分析性用法，范围较狭。
4. “Saṅkhāra”之词源
巴利根本：saṃ + khara = “一起/共” + “做/制造”。字面即“被结合起来的”或“被组合的”。因此，Saṅkhāra不仅为“心理建构”，而是指一切由因缘条件构成、暂时存在并于条件尽时灭的现象。
5. Saṅkhāra 与依止缘起法（法之条件性）
“Imasmiṃ sati idaṃ hoti; imass’ uppādā idaṃ uppajjati; imasmiṃ asati idaṃ na hoti; imassa nirodhā idaṃ nirujjhati.” 译：有是则彼有；因此有则彼生；无是则彼无；此灭则彼灭。 此为支配Saṅkhāra之法——万法因缘和合而生，不可独立存在。举例：视觉接触（cakkhu-samphassa）需三者：眼（cakkhu）、色（rūpa）、眼识（cakkhu-viññāṇa）。三者具足则触（phassa）生，由触生受（vedanā）。此说明诸法如何被条件制约而成，无有超出这些条件之外的“知者”。
6. Saṅkhāra 与三法印（Tilakkhaṇa）
若真见一切由因缘集合而生，则可直接觉知：
- 无常（Anicca）：依条件者必随条件变化。
- 苦（Dukkha）：执取无常则生苦。
- 无我（Anattā）：因不可控不可恒，故不能称为“我”。 佛陀云：“Sabbe dhammā saṅkhātā”（一切法皆因缘所造）。正见Saṅkhāra即洞见生灭机制：若欲某法不生，则断其因；欲良善增长，则修其因。此为Saṅkhāra之智慧，引导超越无明之轮转。
第二章：生死轮转（Saṃsāra-vatta）
“Avijjāpaccayā saṅkhārā; saṅkhārapaccayā viññāṇaṃ; viññāṇapaccayā nāma-rūpaṃ...” ——《大本生经》（Mahānidāna Sutta, Dīgha Nikāya 15）
1. 生命的本性
世间万法，自然可分为有生、有情与无生之物。无生者为rūpa（色/形/物质）——无伴随之nāma（心理）存在；无受、无知、无觉（如地、水、火、风）。有情者则为“有心之色”（rūpa随 nāma 而有），即色伴受（vedanā）、想（saññā）、意（cetanā）、触（phassa）、念/关注（manasikāra）。佛在《大本生》中说：“受、想、意、触、念为 nāma；四大及由四大所生之色为 rūpa。”当 nāma 与 rūpa 合和，生命显现；当色尽心灭，生命亦止。
2. 生命即 nāma-rūpa 的因缘构成
所谓“生命”或“自我”，其实只是 nāma 与 rūpa 的暂时组合。心留于色中则称生命生起；色散则心随因果推动而去寻他处依止。生死并非某一“人”的旅程，而是 nāma-rūpa 流动之因缘运动。故生死乃条件作用下之移转。
3. 轮回之轮（Saṃsāra-vatta）
诸有——人、天、畜生、饿鬼、地狱——皆在生灭循环中不断流转。生则老、病、死；死则复生，受过去业力驱使，或高或下，如河流无始无终。生命不是恒常之存在，而是条件过程之流。只要有渴（taṇhā）与无明（avijjā）残存，轮回不止。
4. 无明与执取
由触（phassa）与受（vedanā）生执取——因未如实观。见色则执为“我、我的”；感受苦乐则当为己有。佛言“色无常……是故非我。”由执取生渴（taṇhā）：存在渴（bhava-taṇhā）、非存渴（vibhava-taṇhā）、欲乐渴（kāma-taṇhā）。由渴生取，取生有（bhava），有生生，因而复有生死。
5. 轮回与缘起
佛陀宣说：“无明（avijjā）为先，因无明而行（saṅkhārā）生；因行而识（viññāṇa）生；因识而 nāma-rūpa 生；由 nāma-rūpa 生六入（saḷāyatana）……由是而至老死。”此即无始无终之存在圈——无创造主、无独立之我，唯因无明延续条件。无明灭则行灭，行灭则识灭，识灭则 nāma-rūpa 灭……此即称为Vivaṭṭa：转离轮回之转向，断尽成为之流。
6. 以智慧见此循环
学此教法并非仅凭记诵，而是要直接见。见“一切由因缘生”者，即不再于生死循环中执“我”。邪见消，疑虑灭；疑灭，信坚定；信定，解脱之道显。见此法的智者不再问“谁生？”——因为清楚可见无有恒常之我移动，唯有条件瞬间生灭。
第三章：识、心、及心所（Viññāṇa, Citta, Cetasika）
“Viññāṇapaccayā nāma-rūpaṃ, nāma-rūpapaccayā viññāṇaṃ.” ——《大本生经》（DN 15）
1. 何为 Viññāṇa（识/意识）？
Viññāṇa 指“以分别而知之者”——依特定根门生起之觉知。巴利经典说明识（viññāṇa）系因六入（saḷāyatana）而起：
- 眼识（cakkhu-viññāṇa）——由眼而知，
- 耳识（sota-viññāṇa）——由耳而知，
- 鼻识（ghāna-viññāṇa）——由鼻而知，
- 舌识（jivhā-viññāṇa）——由舌而知，
- 身识（kāya-viññāṇa）——由身而知，
- 意识（mano-viññāṇa）——由心而知。 识非恒常之心，非轮转之灵魂；只是瞬间之认知过程，随条件在各根门处生灭。当眼与色合，眼识生；耳与声尽，耳识灭；无任何识能超出其所依之条件——每一识皆在瞬间内生灭。
2. Viññāṇa 与 nāma-rūpa 的互相关系
“Viññāṇapaccayā nāma-rūpaṃ，nāma-rūpapaccayā viññāṇaṃ。”表明相互依赖：识为条件则心-色生，心-色为条件则识生。识提供“知”的职能，nāma-rūpa 提供“被知”之场域，彼此互为条件，缺一不可。
3. 何为 Citta（心）？
Citta 字面意为“知者”或“知的元素”。它是认知对象（ārammaṇa）时的心理过程。Citta 不是“自我”或永恒不变之实体；它是事件——瞬间的知，生即灭。“Cittaṃ aniccaṃ, uppāda-vaya-dhammaṃ”（心无常，其性生灭）。心在对象与根门接触时生起，条件止则即灭。无所谓“原始之心”长存。因此 Citta 不是占有之物，而是条件所成之知觉事件，随因缘瞬间流转。
4. 何为 Cetasika（心所/心理因子）？
Cetasika 即“与心一并生起之法”。指伴随 citta 的各种心理品质，决定其道德情绪之色彩（善、恶、中性），并在认知过程中发挥特定功能。心所为心着色，使心趋向善、不善或中性，常见者有：受（vedanā，感受：乐、苦、不苦不乐）、想（saññā，分别与标记）、意（cetanā，志向/意志）、念/专注（manasikāra），以及信（saddhā）、慈（mettā）、贪（lobha）、瞋（dosa）、痴（moha）等。经典云：“Cetasikā cittasampayuttā, cittanissitā, cittānupavattinī.”——心所与心同生，依心而起，环绕心而行。故心与心所总是共起，非独立实体。
5. Viññāṇa、Citta 与 Cetasika 之间的关系
三者为同一认知过程之不同面向：
- Viññāṇa（识）：通过根门而知之功能；依 nāma-rūpa 生起；是特定之识。
- Citta（心）：纯粹知的那一瞬；迅速生灭；为觉知之中心过程。
- Cetasika（心所）：伴随心而生之品质；与 citta 同起，决定心之善恶与情绪色调。
三者皆非“我”，皆为有为法——由因果运作而生、瞬时存在、随即灭尽。
6. 结语反思
正确理解 viññāṇa、citta 与 cetasika，疑惑自然消散。因为可见一切仅为过程——受条件制约、无常且非我。此为“唯法知法（dhamma knowing dhamma）”之智慧；当直接证见，便无犹疑于佛法。
第四章：以智慧学习（Paññā-sikkhā — 智慧的修习）
“能见法者，即见我。”（Yo dhammaṃ passati so maṃ passati. — Saṃyutta Nikāya 22.87）
1. 为何要以智慧来学习
许多修法者力求记诵教法，但少有人真正“见”。佛言：“仅靠背诵不是智慧。”Paññā（智慧）非知识的堆积，而是“如实见”的能力（yathābhūtañāṇadassana）。这是直接的了知：诸法因缘生、无常、苦、无我。智慧若如是见，疑虑自灭；无不确定，信心坚定，行持稳固。
2. 智慧（Paññā）之含义
Paññā 来自根 pa + ñā，意为“深入认识”或“透彻分别知”。佛言：“Paññā paccayo vipassanāya”（智慧为观照生起之之因）。Paññā 非推理或臆测，而为直观之见，深入无常、苦、无我之性。
3. 智慧之三层次
佛示智慧有三：
- Sutamayapaññā——闻生智慧（由听闻、读诵得来，外来且暂借）。
- Cintāmayapaññā——思惟生智慧（由反思推敲发展，仍属思维层次）。
- Bhāvanāmayapaññā——修习生智慧（最高者，由禅修直接证入），不依概念，能如实见法。佛云：“修习生智慧为观照之因。”
4. 从记忆到见解
仅会背诵者仍可能摇摆不定；记忆属言语，不等于见解。能直接见法者独立而稳。当观察一切生灭——见受、想、心无常时，法即在当下显现。观受知：受无常；观想知：想非我；观心知：心生灭。此为以智慧学习，不是靠记忆，而是当下见证真理的展开。
5. 真智慧减少执取，而非增加知识
真智慧并非使人学得更多概念，而是除去“拥有之错觉”。当因缘被看清，心不再挣扎或抗拒。“Yo paññavā so vipassati”（智者为能真正见者）。智慧简化视域，溶解无明，静默中完成。
6. 智慧与疑的终结
疑生于未见因果。智慧识破“此有则彼有、此灭则彼灭”，心不再问“为何”，不再寻找“谁”或“什么”。唯识因缘相互依存（idappaccayatā）。这种直接之见称“在依止缘起中的知识（ñāṇa in idappaccayatā）”。此处无“知者”“见者”“自我”——唯有法知法。
7. 智慧为终结疑惑之光
智慧并不创造新物，它只是照见本来如此。“Yadā paññā udapādi, avijjā nivattati.”（智慧生起，则无明灭）。智慧之光一旦照亮，无明自消，无需强力或挣扎。此即佛法中疑之止息——非因信更多，而因见更清晰。
8. 结论
当智慧见到诸行（saṅkhārā）因缘生灭，无所取舍可执时，心自安静、凉爽、自由。“Nibbānaṃ paramaṃ sukhaṃ”（涅槃为至上安乐）。疑终非学习之尽头，而是真修之始。疑灭后，断苦之路向实践者展开。
第五章：光明心与生命续流意识（Pabhassara-citta 与 Bhavaṅga-citta）
“Pabhassaram idaṃ, bhikkhave, cittaṃ; tañ ca kho āgantukehi upakkilesehi upakkiliṭṭhaṃ.” ——《增支部》（Aṅguttara Nikāya 1.11）
1. 光明心之含义
Pabhassara 意为“明亮、光辉、清澈”。佛言：“此心本明，但为外来烦恼所染。”此并非主张有永恒不变之纯我或不死之心；佛仅指出：心性本自清净明亮，若无烦恼（kilesa）遮蔽，心便清明平稳。不明与贪欲等为外来所至，暂时遮蔽本性，如过云遮日。光明心非被创造，亦非可“占有”；它只是在无明不覆时自然呈现的觉知清明。
2. 何为 Bhavaṅga-citta（生命续流意识）？
在阿毗达摩中，作为生命背景流转之心称为 Bhavaṅga-citta，字面为“维持存在之识”。“Bhavaṃ vaṭṭeti ti bhavaṅgaṃ”（维持存在者即称 bhavaṅga）。Bhavaṅga-citta 在无有明显对象被认知时存在（如深眠或两次心识间之瞬间），如江面之下之静流，无论表面平静或波动，深流默默不息。此续流维系生命每一瞬，连接连续之识。
3. Bhavaṅga-citta 与转生联结识（Paṭisandhi-citta）
新生命之始（受精时），与名色（nāma-rūpa）相关之首识称为 paṭisandhi-citta（转生联结识）。此为新存在之第一瞬识，同时亦为该存在之首个 bhavaṅga-citta。其后 bhavaṅga 在一生中默默流转，至生命终结而灭。故生命续流即存在之流，支持存在之连续性。
4. 外来烦恼（Āgantuka-kilesa）— 修订说明
佛称烦恼为 āgantuka（外来者），非心自有。烦恼（kilesā）为使心昏暗与躁动之心理杂染，如：
- Lobha（贪）——欲求/贪恋，
- Dosa（嗔）——瞋恨/复仇欲，
- Moha（痴）——无明/愚癡，
- Māna（慢）——傲慢/自负，
- Diṭṭhi（见）——错误见。 最后两者导致最深之缚缚：断灭见（Uccheda-diṭṭhi，认为死即灭尽）与常见（Sassata-diṭṭhi，信有不变之常我）。二者为真理之扭曲，使心缚于无明，而不见诸法即便心亦为无我（anattā）。
5. 净化生命续流心
Bhavaṅga-citta 在一生中不断生灭。所谓“净化”并非摧毁此流，而为清除随附之烦恼。评估心续是否仍缚于轮回，无需观未来生，只须观当下心之状况。若烦恼仍生，应以智慧观其为条件性现象。净化 bhavaṅga 并非靠压抑而强行成空，而是以深见知诸法因缘生灭，心自寂静、以见空而空——非以努力压制之空，而为理解而起之空。
6. Bhavaṅga-citta 的终末一刻
一生结束时，最后之 bhavaṅga-citta 终止。若渴（taṇhā）仍存，则立刻有新识生起——新生之 paṭisandhi-citta。若贪与无明已尽，则无新 bhavaṅga 生起，因无更多成为之条件。此即 bhavaṅga 之灭、轮回之尽、涅槃之成立。
7. 无执见光明心
见光明心并非将其当作“我”或“真实本体”。即便光明亦为条件所成，条件尽则亦灭。“Sabbe dhammā anattā”（诸法无我）。即便明净与安乐之心也只是一法，非自我或永我。能如实见此者，脱离对“纯粹原初心”之精细执着，不再混淆清明与恒常，得以超越粗重之无明与细微之执著。
8. 结语
光明心与生命续流皆为条件法，随因缘流动变化。智慧见到此，便生解：心非我，亦非我即心。疑疑尽灭时，心凉爽、明净、安宁——以智慧自现其光明，而非因加诸所成。智慧生起，无明灭尽，此即心之自然光辉：清澈、寂静、自由。
尾声：佛法中疑的终结（信與慧：由直接见到而生的信）
“能见法者，即见我。”——佛
佛陀之法
佛法非抽象哲学或理论体系，而是生命本身之真理——可在每一刻之觉知中直接经验。本书旨在澄清常引致混淆与疑惑之关键术语与要义——诸如 citta（心）、cetasika（心所）、viññāṇa（识）、saṅkhāra（行）、五蕴（pañcakkhandhā）、与缘起（paṭiccasamuppāda）。当这些如实见解时，便明白：
- 一切由因缘而生；
- 无有常住；
- 疑生于误解；
- 正知则疑灭。
疑的终结并非学习的尽头，而是真正修行的开始。无再踌躇之人，已准备好走向苦的终止之路，不再回头。阅读若使你对过往信念有所动摇，请勿轻率否定，而应深思并以智慧自观。佛法并非仅靠信受，而要通过亲见来证实。正如佛在《迦兰玛经》中教诲：不要仅因听闻或传统而信；当你自知教法为善、为利、能断苦者，方可依教奉行。
愿此小册为谦卑之桥，助求法者渡向理解；理解生起时，请你以思惟与禅修继续前行，直至抵达超越疑与成为之外之寂静。
在此时此地见法
佛非教我们去远方或隐秘处寻法，而是教导我们在眼前见法。即使一块白布，亦能示真理：白布渐被污秽，其变暗示外在污秽与内心烦恼无二。故清心并非仅在遁世，而在于如实见心中所生之性质。每一刻都是修行之处；每一触都是法之师。若以无执之见示现真理，心便稳固，如地不为乐苦、赞谤所动。贪嗔痴自然熄灭。如此生活，即便处于红尘，人亦不为其吞噬；其心如空，凉如地，光若云中月出。佛言：“比丘！心中尘埃扫净者，如出云月自显光明。”
疑之终结
佛法不求你更为信，而是求你见得更清。了知一切因缘生，万物无常，莫称为“我”之物时，心便寂静，疑止。涅槃为至上安乐（Nibbānaṃ paramaṃ sukhaṃ）。愿佛法住于所有求真者心中，带来见慧与心之安稳。
翻译完毕。如果需要我将译文整理为：
- 中–巴利对照版（把巴利词与原文并列），
- 中英双语并列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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